夜深. 離開公司以後才發覺自己墮入深深淺淺的霧色中.

遠遠近近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抬起頭也看不見天. 只見四周本來光彩亮麗的霓虹燈如今卻變成了一圈又一圈色彩斑斕的光環. 在街上佇立了一會, 身上的絨毛外套就已經沾滿了點點霧水. Mp3機中傳出陳綺貞清脆冷冽的歌聲如水銀般流瀉. 我心情愉快的邊哼著歌邊輕快的在路上走著. 馬路兩旁紅綠燈的人型公仔好像聖誕樹上的燈飾般在閃個不停.

又是回南天. 春天已經來了, 我最喜愛的夏天還會遠嗎?

而我是完完全全的感覺到, 那個憂傷郁悶的我已經漸漸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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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純屬不吐不快)

今天晚上以後, 我終於相信這個世界是有"報應"這回事的.

話說昨天被新同事A小姐激到頂上喉嚨頂. 自問我是公認的世界女與擦鞋精, 一直自恃天下間沒有不能溝通與應付的人. 遇到了同事A可說是碰到了命中的尅星, 可謂句句頂頸下下"腰"心"腰"肺. 誰知今天晚上開會的時候她被老闆指桑罵槐的說了老半天卻哼不出一句聲. 我在旁一臉嚴肅的正襟危坐但其實心底在冷笑連連.

(大概這也是我今天晚上心情超靚的一個主要原因.)

我這才發覺, 原來有時自己都可以幾bitchy.

如果我說. 成長的意思是不再任意妄為去做一些沒結果的事; 要為自己的行為付責任; 不要為短暫的甜蜜而不顧可能帶來的無窮無盡的傷害.

那麼你可會體諒今天晚上我在電話那頭說出的那些狠心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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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沒有渡過一個這麼愉快的情人節了.

已經記不起上次可以跟情人一起渡過情人節是多久以前的事. 只記得每年的這個時候不是剛失戀就是跟情人吵架冷戰.

今年會覺得特別平靜愉快, 大概是因為已經解開了一些一直以來纏繞著的心結. 對於街上雙雙對對的情侶也沒有了當初的艷羨和妒忌. 在經歷了那麼多以後, 我明白世上總沒有免費午餐. 在別人幸福的背後大抵有許多不為人知的付出, 犧牲與努力. 也許是我還未遇到一個認為值得付出的對象吧. 何況兩個人在一起總不免要涉及忍耐與遷就. 一個人雖然有時會覺得寂寞但卻可以擁有絕對的自由. 我自問是個比較自我中心的人. 所以我大概還會單身好一陣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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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真的愛護我. 我想. 你應該為我的蛻變而感到慶幸.

好累. 我說. 身心疲累. 整個人病懨懨的. 下了班什麼都不想做什麼地方都不想去. 回到家吃過了晚飯洗澡上網. 朋友都問: 你怎麼竟然會在家. 彷彿我週末待在家中是件奇怪的事. 或許是我愛玩的形象太鮮明又或許是人們的想像力太豐富. 我問: 為什麼不可以在家. 跟著我看了一回兒書便倒頭睡去. (直至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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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 若果你三十三歲嫁不出我便娶你. 我聽了只是笑. 笑這個戲言. (然後我想起當我廿多歲時也有人曾經對我說: 若果你三十歲嫁不出我便娶你.) (而如今, 三十歲彷彿只是明天的事.) 於是我記起, 關於希望與幻滅. 人們的承諾是那麼輕易又那麼沉重. 縱使我相信所有諾言在脫口之際都是出自真心. (所以才有: 希望與幻滅.)

而我. 除了笑還可以怎樣去面對.

(雖然我真的好想問: 為什麼一定要三十三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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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交代表: 沒有, 不再有希望. 遠離並隔絕.

那是我為自己埋下的陷阱. 於是我只可以對自己說: 不可為. 於是我只可以斷交. 遠離並隔絕.

(其實我只是不想再受到傷害. 我真的好累了.)

我去睡了.

頓悟的意思大概就是指在剎那間頓然領悟了一些以前不曾瞭解不曾感受的事情吧.

- 就好像今天晚上再次遇到你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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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的看到你走過來, 咀角不自覺的揚起了笑意. 我向你揮一揮手, 感覺彷彿碰到好久沒見的老朋友般. 我們微笑的寒暄著. 曾經在想像中預設的場景並沒有如預計般出現. 我看著你的臉只是感到納罕. 怎麼自己會曾經毫無理性地深深迷戀著這樣的一個人. 經過了這些日子, 我才明白那我當初以為激烈的情感也許並不是愛. 那只是迷戀, 佔有, 沉溺, 嫉妒, 猜疑. 也許我根本從來就沒有愛過你. 我愛上的只是那個自以為可以為愛而甘於犧牲一切的自己. 而曾經我竟然就誤以為那是我偉大的愛情.

原來頓悟的感覺. 真好.

悲慘的事情每天都在發生. 工作至深夜回到家中讀著網上新聞. 回教徒火併, 排隊拿電視節目門票人踩人, 展覽館天花板倒塌, 甚至去旅行都有可能遇到車禍. 每天有幾多條生命, 不分年齡性別種族膚色, 就瞬間從這世界上消失掉.

"死不是生的對等, 而是它的一部份... 死在生的最中央, 一切以死為中心不住地旋轉."

我記起村上春樹在"挪威的森林"中曾經這樣說過. 我們自以為活在死亡的對岸, 卻不知道其實是活在其中. 我們為將來的每一天小心的計算著, 可是誰也不能保證自己一定可以活得過今天. 關於自己心愛的人也許明天已經不在的故事我們從電影電視歌曲電郵中看到聽到了許多但是我們仍然每天跟心愛的人為無聊的事情而相互謾罵. 我們明白時間的珍貴但仍然每天努力的揮霍著.

正如我們知道愛情的期限但仍然每天相互折磨踐踏那樣.

但我知道終有一天我們會明白 - 就在這一切一切結束後的那一天.

你是否相信, 生命的某一個瞬間, 可以成為定格的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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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著我經常說著的話. 而他的眼梢他的眉目. 我說. 我曉得. 他揚起了咀角,　我已經知道他想要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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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馳的速度裡我將車子的玻璃窗開至最大. 狂風陣陣撲向我的臉吹亂了我的髮. 頭髮在胡亂的飛揚. 狂亂的感覺夾雜著輕微的醉意. 我想起了年少的狂妄和迷亂.

而我卻清醒的說. 我明天要一早起來上班.

有時候, being an adult是多麼令人洩氣的一件事.

"People always over-value what they already have."

- "The Science of Influence - How to Get Anyone to Say YES in 8 Minutes or Less!", Kevin Hogan.


讀著有關行銷的書本時讀到這樣一個有趣的理論. 大概這理論亦同時解釋了我們為何在失去戀情時會感到如此悲痛. 我們總以為曾經擁有的是那麼的美好而不可取代, 即使可能事實並不是這樣. 為了避免痛苦, 我們往往願意付出更大的努力; 我們寧願保住自己所擁有的, 也不願花太大的氣力去得到額外的東西.

我們害怕失去的恐懼, 比期望得到的慾望更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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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我也對人類作出種種行為背後的原因深感興趣. 我們總以為不同的人即使在同樣的情況下也會有不同的反應, 但事實卻不然. 在閱讀過很多有關人類行為研究的書本以後, 我發覺原來大部份的人在同樣的環境或刺激下其實都會作出相同又或是類似的行為模式. 我們通常不知道自己要什麼, 也不知道當我們得到時會有什麼感受, 甚至一點也不了解自己. 反而一些完全陌生的人卻可以準確地預測我們的行為, 正確度不比我們自己要差. 我們的意識期望準確, 但是潛意識卻希望舒服. 這說明了為何很多時候我們即使知道應該做或怎樣去做一件事, 但最後卻力有不逮.

- 就好像你們老叫我要放下. 但難道你們以為, 理智上我是真的不知道應該放下嗎.

我想, 大概我也是個"潛意識主導"的人吧.

我想說一個故事. 一個關於一個女子與一個男子的故事. 他們相識, 相愛, 然後分開. 就好像無數個曾經與我擦肩而過的男男女女的故事那樣. 沒有轟轟烈烈的畫面, 輕淡得連一聲嘆息也沒有. 相遇的時候沒有電流在空氣中閃過, 相愛時沒有如蜜的氣息流動, 分開時甚至連"噗"的一聲也沒有.

如果真的可以如此, 那多好.

(051230)

他們說, 獅子座的人怕老怕悶怕寂寞.

大概他們都說對了.

於是我簇擁著朋友夜夜笙歌. 而我害怕那遙遠未知的將來. 那天在澳門吃晚飯的時候電視播放著港台的節目, 內容講述關於居住在政府轄下單身公屋的女性長者. 我對朋友說, 那大概就是我的將來. 朋友都以為我在說笑, 沒有看出我心底的惶恐. 於是近來開始常常念著有關將來的事. 記得某本書的故事情節描述一對夫婦由中年步入老年是"兩個人手牽著手慢慢走過人生的下坡". 如果人生的起落真是有一個分水領, 我大概已步入由高峰滑落的部份了. 我只是, 真的, 好想可以找到一個人跟我手牽著手慢慢的走過這個下坡; 在任何情況下, 互相支持接納包容鼓勵分享, 不會遺下對方.

"無論疾病困苦快樂幸福將一同承擔終生不渝". 從前我不明白婚姻誓詞的意義, 現在卻是深深的領悟了.

大概你是對的 - 我實在是不應該要求再多的了.

說到底, 我是你的誰呢. 不過是一個你曾經喜歡, 臭脾氣和常常醉掉而要你擔心的人.

但你真的是關心我麼. 我的快樂與悲慟. 當我一個人在默默的承受著一切的時候, 你又是在那裡呢.

而我, 總是帶著太過份的懷緬與希冀. 妄想以為一切可以重來.

- 即使最終你也如其他人一樣遺下我.

也許, 都是我想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