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一個人在家附近的商場亂逛. 看見佈置得五光十色的聖誕燈飾, 突然間覺得好寂寞. 於是腦裡浮現起昨晚你在web cam那頭扮著那些icon的樣子, 不禁微微的笑了起來. 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你的影子慢慢佔據了我的心呢. 我覺得好害怕. 其實你並不認識我; 應該說, 你不認識那真正的我, 就好像我也不認識那真正的你那樣. 而我又是那麼的害怕被瞞騙與傷害. 我害怕自己的任性, 過份的依賴. 我怎知道你會不會又是來傷害我的那個呢.

於是我對自己說, 這些都不是真的. 我只是有點寂寞而已.

彷彿那些敏感細膩的觸角又慢慢的轉活回來了.

過份的工作與玩樂逐漸的淹沒了自我的內在情緒. 那天在圖書館中四處閒逛的時候我看見了張曼娟的這本《青春》. 很久以前也知道張曼娟是著名的台灣作家, 但不知恁的總是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欲去看她的書. 也許實在是太無聊, 又或許是那個書名, 又或許是引言中的那一句 "自從與青春的自己告別, 我常常回到這永恆的庭院裡, 探訪永恆的友伴." 吸引了我, 我拿起了這本書也就細細的讀了起來.

"青春是驕傲, 青春是狂放, 青春會讓人誤以為自己是強者."

就如亦舒的小說"阿修羅"所描述, 那些未經挫折的年輕人總是恃著青春而狂妄不羈. 曾經我也是當中的表表者, 目中無人兼不可一世. 但當經歷過無數的挫敗和教訓以後我也漸漸的學乖. 那些尖銳的菱角慢慢因被磨滅而變得圓滑. 太多的早上我望進鏡中看到自己沒化妝的蒼白的臉, 我會突然間覺得陌生, 莞爾當中的時間到底到那裡去了.

"我開始尋找一些強而有力的東西, 可以長久的, 不輕易腐朽的."

青春的腳步正慢慢一步一步的走遠, 我開始回望自己的人生, 並希望從中可以窺測前路該如何走下去. 對於未知的將來, 我小心翼翼, 唯恐走錯一步便會重墜萬丈深淵. 畢竟我是經歷過這許多的磨練才走到這裡, 又怎會甘心重蹈覆轍. 那些我曾經經歷過的傷痛漸漸成為我人生之中重要的指標. 我清楚的知道有些什麼是應該放心的去面對, 又有些什麼是應該小心的去防備. 也許, 若果年輕的日子我可以擁有現在一半的經驗, 也就會少受這許多的苦了.

"原來, 我們都沒有長大.
原來, 我們都還是小孩子.
原來, 我只是在午睡時作了一場夢, 經歷了成長, 經歷了許多不可彌補的錯誤與憂傷."

從前我每每往回望都只可以見到那苦澀的傷痕累累的過往, 差點忘了其實當中也有甜美如蜜的光景. 讀著張在書中憶述著兒時的片段, 一幕幕溫馨的畫面又自心底裡重現眼前, 就好像我重新回到那些日子那樣. 我知道那些美好的時光將會守護著我, 即使在我最疲累最想放棄的時候, 它們也會一直一直如溫暖的陽光般照耀在我心深處.

我從來都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好的文字作者.

看著別人的blog, 別人的文字. 也許是資料性的, 也許是批判性的. 而我的卻只是一直專注於在我自己的小小的世界裡. 從來我對除了自我以外的事都採取不關心不干預的態度. 無論是對於國家大事又或是旁人的戀情, 我都是"事不關己, 己不勞心". 於是當別人說我是自我中心的人的時候, 我也沒有去否認. 對於外面的世界, 我扮作很關心雖然其實我並不. 我喜歡吸收大量的知識但我總是不知道應如何去運用, 也沒有時間停下來好好去想該如何應用. 我的問題是我想得太多做得太少. 但對於如何立下決心去execute, 我還是覺得好迷茫.

(就只是這短短的幾句, 便有16個"我"字了.)

總是有些憂慮. 昨天跟新認識的S閒談. 朋友D問從小已離開香港, 最近才從美國回來渡假的他會否考慮留在香港發展. S想了一想, 然後搖了搖頭說: "很久以前我就覺得在美國的是生活, 在這裡的只叫生存. 尤其這次回來看到你們, 我的感受就更加強烈." 這句話就如當頭棒喝般整天纏繞在我的心頭. 一直以來我也為自己的生活方式感到矛盾和不安. 就好像是我既喜歡一大群朋友聚首一堂, 舉杯暢飲; 但另一邊廂我又喜歡一個人靜靜的看書看風景寫東西. 日常生活再加上繁重的工作, 根本早已令我喘不過氣來. 太多的時候, 一個人工作至夜深, 我會質疑自己這麼營營役役的生活到底是為了什麼. 這種疑慮自我考慮保持獨身以後就變得更加強烈. 我常常問自己到底想要些什麼, 想要過些怎麼樣的生活. 我不想在自己變得再也沒有能力去改變現狀的時候才後悔當初沒有嘗試去改變. 從來我都不是一個物慾很強的人. 是, 美麗的東西雖好, 但若果要以靈魂來交換的話到底還是不划算 - 究竟我們的價值觀是應該被社會所支配, 抑或應該由我們自己去釐定?

突然想起一個老掉牙的故事. 一個有錢的老翁退休了以後便從城市搬到郊外去居住. 住在他隔壁的農夫是位年輕的小伙子. 他每天都只是早上起來耕一陣子田, 足夠自己糊口, 然後便逍逍遙遙的看書畫畫聽歌. 老翁看不過眼, 跟他說: "年輕人為什麼你不好好努力工作呢? 若果你肯努力一點, 便可以將多餘的農作物拿到鎮上賣掉; 然後你可儲一點錢, 便可到城市去了." 年輕人問他: "為什麼我要到城市去呢?" 老翁答: "那麼你便可以利用儲起的那筆錢作投資, 到退休的時候你便可以像我一樣, 在鄉下逍逍遙遙的看書畫畫聽歌了." 年輕人聽了失笑說: “那不是我現在每天正在做的事嗎?”

我想. 大概這個故事應該又是一個像我這樣的懶人為自己的惰性開脫而想出來的借口吧.

覺得異常的疲累. 過份的玩樂加添了身體的重擔. 不得不嘆句歲月催人老. 從前怎樣喝怎樣玩怎樣夜才睡覺第二天仍可精精神神的上班. 現在夜睡了一點稍微喝多了一點整個人便好像累壞了似的.

晚上跟新婚的A吃飯. 她一直的訴說著婚後生活是如何翻天覆地的改變. 於是我想起亦舒常常說女人結了婚便由珍珠貶為魚眼珠. A聽了只是笑. 所以當她問我有關我的感情生活, 我也只是笑著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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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成功的控制著自己的好奇心, 於是再也沒有知道自己不應該再知道的事.

蓋著棉被窩在沙發中看著好久以前買下的dvd, 一個有關時空交錯的童話式的愛情故事. 故事述說古代公爵機緣巧合之下到了現代並跟女主角相愛, 但後來又因誤會決定返回古代. 最後女主角為愛捨棄現代的一切, 回到過去跟公爵再續未了緣.

而結局是他們快快樂樂的生活在一起.

多完美的結局. 多老土的橋段. 但卻叫我緊張得尖叫落淚.

- 大概是因為在現實生活中得不到滿足, 才會令我看得這麼投入吧.

(還記得戲中某一段講述公爵教導女主角的弟弟向他傾慕的女孩示愛. 他教他必須拿出誠意表達自己的真心, 而不是故弄玄虛一臉輕浮的樣子 - 這樣簡單的道理, 為什麼現在的男生都總是不懂?)

於是在決定了平定所有事情以後世界再次變得平靜. 我的眼睛發炎眼睛全紅了眼皮又腫了起來, 好像被人打了一頓的樣子. 沒心情打扮沒心情見朋友沒心情去玩我跟L去睇樓以後自己一個人在街上亂逛. 鬧市中好多人個個都精心打扮唯獨我垂下了頭生怕給別人認出自己的樣子. 星期六的晚上, 我一個人逛街逛圖書館買東西. 回家以後吃飯看vcd看書, 累了便上床抱著新買的鵝毛絨枕頭睡覺, 竟然讓我嘗到了久違了的寧靜愜意的感覺.

終於, 我拾起遺忘已久的自信, 收拾心情離開.

*忘情書*

也許你是對的: 一開始我便是錯的了. 根本從頭至尾這便註定是一件沒結果的事, 但我卻偏偏要不甘心的去開始. 就像捉一盤必輸的棋, 賭一盤必輸的賭局. 最大的問題還是我怎麼會花了這麼多的時間這麼多的眼淚才可以窺見問題的端倪. 今天晚上我坐在紅館看林憶蓮演唱會, 每首歌都好像是在形容我的心情. 聽到"沒有你還是愛你"時, 一顆眼淚忍不住便沿著臉龐滑下.

- 而其實對於這種無止境的懷緬與綣戀, 我實在已覺得是異常的疲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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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你只想得到一些給你做個紀念
我說但有一些破夢兒不要又待重現
如上天差遣這一天
只好講句願
情還亂尚有一些未斷

你說你冰冰的一雙手怎會暖在我笑面
我說怎麼你面前一切亦熟練
說不出這一剎自然
估不到這一晚纏綿
來得這麼溫暖

沒有你還是愛你
同在這裡再呼吸這空氣
捨不得不一起
沒有你還是愛你
從未愛你愛得這麼淒美
又抱緊又抱緊你

你說你可不可於身邊跟我抱著再夜眠
我怕是開心眼淚兒不懂得遮掩
笑不出這一剎情迷
講不出這一晚意亂明
天偏偏不遠
沒有你還是愛你
同在這裡再呼吸這空氣
經不起這驚喜
沒有你還是愛你
從未愛信我再捨不得捨棄
又抱緊又抱緊

沒有你還是愛你
同在這裡再呼吸這空氣
捨不得不一起
沒有你還是愛你
從未愛你愛得這麼淒美
又抱緊又抱緊你

總是在想著些晦暗的事情. 那天我踏著單車在水壩上飛馳. 我看著四周的景色, 頭髮隨風飄揚. 然後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 突然間我想起思念. (而記憶與想念從來不會比我們的生命更長) 想起了以後也不覺得特別的難過或是心酸. (M說你還會覺得悲傷也比我對一切都已經麻木來得好) 就好像我常常會想像她的樣子. 應該是長長頭髮眼睛大大皮膚雪白. 如水般溫婉的女子. 你會牽著她的手在鬧市中走著. (如你曾經牽著我的手在鬧市中走著那樣) (而這些想像中的畫面是如此清晰的在我腦海中浮現, 清晰得單是想像便可以教我覺得心痛) 也許你後來還會成為她的丈夫她兒女的爸爸. 然後在某一個燠熱的下午你會想起我. 想起那個如火般激烈的女子. 你會想像我的生活. (如我現在想像你那樣). 你會深深的陷入回憶當中. 然後她在你耳畔叫了你一聲. 你回過神來向她笑了一笑.

- 而我知道其實在你的生命中我也不過如此.

然後太陽下山了我停下單車站在路中心. 再沒有一絲陽光我被深深淺淺的暮色籠罩. 我深深的吸一口氣轉頭離去.

我好累. 對於謾罵與解釋, 我已經覺得異常的疲憊.

我去睡了.

我醉了. A說. 大慨你還是愛著他的吧. 我好想否認但情感上我又否認不了.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久得連旁人都詫異的說: 你怎麼還牢牢的記住.

如果可以, 我情願忘記.

憂愁的情感慢慢將我淹沒. 電話斷了線以後我坐在巴士的上層. 忘了帶mp3機我就這樣一個人呆坐著望著晚上維多利亞港對岸的燈火. 毫無預兆的鼻子突然一酸眼淚便緩緩的沿著臉龐滑下. 已經有多久沒有這樣痛痛快快的哭過. 還以為自己已是毫無情感不會再流淚的呢 – 可見是當時還未到傷心處. 淚水是這麼的一發不可收拾. 甚至沒有啕號大哭只是眼淚一直的停不了. 一邊用紙巾擦著眼角但淚水還是一直一直的下. 然後車子駛過了高速公路走進了鬧市. 看到滿眼的燈火淚水便慢慢止住. 我拿起了袋子下了車在擁擠的人群中走著. 但心底裡那絲悵惘卻總是怎樣也揮之不去.

我已經沒有情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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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是那樣平靜得叫人想不起今天與昨天的分別. 除了也許今天比昨天多簽了一張單以外. 其實這種一買一賣的行為原是我最討厭的工作, 但不知道為什麼一直一直工作便慢慢轉到這一行, 到現在還好像做得蠻好成績的樣子. 有人說想開一間一條龍的公關公司問我是否有興趣加入. 我猶豫. 從來我對工作的態度是待遇不太差不太悶夠玩夠食便算. 其實從來都不如resume中所說: I am ambitious & love facing challenges. 從來resume都只是想給僱主締造一個美好的幻象, 充滿著不切實際的誇張句語. 我知道我聰明我不怕辛苦但缺點是太貪玩太沒有野心, 不會爭取. 所以我從來不覺得自己會是一個好的sales. 好的sales需要好勤力好有野心好恨錢但我一點都不是. 我也不知道現在自己在幹什麼. 彷彿過得了一天便算一天. 一直好羨慕那些目標清晰的人. 知道今天應做什麼明天又應做什麼. 只是關於究竟那種生活比較快樂, 我還是時常都覺得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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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算命的人跟我說: 你今年應該會結婚. (就好像新年的時候到黃大仙求籤時所說的那樣.) 於是我問著關於我這個fated husband的種種. 我問著關於那個一直在我心底的人但答案還是一如其他占星命理塔羅牌紫微斗數所說: 我們不相襯而且在一起只會徒令對方生氣. 於是她說著而她形容的那個好像是你. 我說怎麼會呢你都不在香港又怎會有可能呢. – 於是當你今天跟我說你可能會回來工作的時候我又想起了這件事, 心裡便怔了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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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昨天我一個人乘著長途巴士的時候突然想起了你. 我還是, 仍然的, 哭了.